“你们查，多的是”挑衅的不只媒体

□曹    林

要到明年才毕业的大学生，竟已被安排进了湖南省冷水江市财政局工作，享受事业编制。近日有网帖爆料称，湖南省冷水江市人事局局长曹长清就这样为还在上学的儿子找到了工作，且经过了该市相关领导的层层批示。该市人事局一位副局长回应媒体称，冷水江市“常委开会时确实有这么一个决定，就是照顾一把手亲属子女工作”，并称“如果这个事你们查，还多的是”。

这个回应，堪称“史上最诚实的回应”。以往媒体曝光这类官二代丑闻时，即使拿着铁证，官方也不会承认。相比之下，冷水江市官员多诚实啊，做了就是做了。当地官员的回应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除了仗着有市领导们的批示，更重要的就如那位官员说的：这事你们查，多的是。

一句“这事你们查，多的是”，很明显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不仅是在挑衅媒体——这事有什么好奇怪的，有本事去查其他地方，各地到处都是，你们查得过来吗；也是在挑衅公众——我们就这么干了，能把我们怎么样？就是照顾一把手亲属子女工作，谁叫你爸不是李刚？更是在挑衅法律——法不责众，又不是只有冷水江才这么做，法律有能耐的话将每个人绳之以法。

这句“这事你们查，多的是”的大实话，更让公众彻底明白了一个问题：媒体一次次对类似“官二代抢官”丑闻的曝光，丝毫触动和改变不了官二代们如期接班的现实步伐。媒体曝光某个个案对官场所产生的威慑，远远比不上“大家都在这么干”的潜规则对官员们的鼓励和纵容更有力。

因为“这事你们查，多的是”，所以官员不会担心媒体曝光后会受到什么惩罚。这主要是出于“法不责众”的安全感。尤其是，这在不少地方已经成为官场分享利益的一种手段，官员自上而下都在这么干，大家心知肚明无比默契，今年安排这个领导子女的工作，明年安排那个，部门之间互相留名额，人事部门给财政部门领导的子女留位置，财政部门给公安部门领导的子女留位置——尤其关键的是，地方一把手也卷入其中，一把手子女的工作早通过这种方式安排了。既然已形成利益同盟，也必然会官官相护了，一把手默许，更不会有严厉的惩罚了。

也因为“这事你们查，多的是”，即使官员被曝光后受到惩罚，也不会在官场形成什么示范和威慑。被曝光的官员可能只会自认倒霉，怪自己做得太不高明。其他官员也只会将其当做偶然的个案，以后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只不过以后会做得更隐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