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信仰撑起精神的骨架

□刘静

信仰可以开出花吗？它能开出一朵什么样的花呢？我在刘康健老师《信仰花开的声音》里找到了答案。信仰可以开出朴素的精神之花，这种花就像星星之火，一经点燃，可以在每个人的心间燎原，撑起一个人精神的骨架。在这个信仰缺失的年代里，读一读《信仰花开的声音》，我们在对战争年代人们对信仰的坚定感慨的同时，也会在心中种植一朵信仰的花，让其绚烂绽放，照亮前行的路。

刘老师说，历史是人民大众创造的，英雄固然值得我们敬仰，然而那些如漫山遍野的花一样的普通大众又何尝不值得关注？整个长篇小说就像一朵造型别致的花，在泥土的浸润下成长成自己的风骨和性格。非虚构的写作方式让人耳目一新，也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每一首鄂豫边民歌奠定了全文的基调。全书以一条线索引领，以九种花为题，通过讲述一个个不同的故事，让花瓣一瓣瓣缓缓绽放，展现小人物的大情怀，瞬间惊艳、震撼读者的心。九个故事既独立成篇，又相互牵连；既扣人心弦，又让人默默流泪……战争年代需要信仰，和平年代需要信仰，实现中国梦更需要信仰，信仰的力量穿越历史的尘沙，渗透我们的内心，葱葱茏茏、蓬蓬勃勃地生长成一种精气神，洗礼我们不朽的灵魂。

战争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如今的那些老兵的生活如何呢？《牵牛花》中这样写道：“我随同周骏鸣老将军和牛德胜老将军曾经两次去马长富的家里，据说，这里是他孙子的家。每次见到马长富心里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老人半躺在被窝里，瘦小的身子，皮包骨头的瘦小面庞，加上屋里的灯光很暗，不仔细看很难找到老人。

这就是那个曾经令敌人闻风丧胆、悬赏一万大洋要他人头的英雄吗？这就是那个保护过许多共产党人的地下联络站的大哥吗？无法相信！他当年的战友们都当上官了，部长的部长，司令的司令，可他只是个每月只有四十几块钱的烈士陵园的守门人。

生命如同花开花谢，繁盛和惨败的强烈对比，让人涌出无尽的苦楚。然而，老人却谈笑风生，淡然地面对一切。这不就是牵牛花的品质吗？豫南大地上的牵牛花司空见惯，它们都有一颗攀爬的心，努力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去成长。渐入秋季，自觉地选择了归于泥土，淡然、恬静，那战争年代又有多少朵像马长富一样的牵牛花开了又谢，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这片深情的土地？这些可爱而又可怜的老兵，是历史的见证者，也是被时代遗忘的群体，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庞，那平静的言语和渴盼的眼神是生长在我们心中的疼痛，只希望这种疼痛少些再少些。

《山茶花》在“不一会儿，秘书领着一位农村妇女走进办公室。这个妇女怀里抱着一个瓦罐，满头白发，一脸风霜，进了办公室就问，谁是张旺午？……这妇女一听，眼泪就流出来了，说，你还记得确山县陈冲沟里的剃头匠李牛吗？这是当年你托李牛保管的大洋，我给你送来了。”的叙述中戛然而止，让人潸然泪下又回味无穷。战争年代张旺午存在李牛家的钱，多年后被辗转送回来，这种诚信怎能不震撼张旺午呢？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为了保存这些钱，李牛杀死了贪财的弟弟和地主张武举后，自己也应声倒下了。只留下一个爱他的女人在日后的年月里，替他信守着承诺，直到找到钱的主人。朴素的信守承诺、朦胧的信仰意识竟成为一个女人一生的支柱，她让诚信二字慢慢地成长，熠熠生辉，铸就了一个女人令人高山仰止的高度。

《腊梅花》里通过党史办人员夏大道将历史与现代巧妙地连接起来，用狼猪子的战争突围和夏大道的心理突围将一连串的纠结、矛盾用一条隐形的线连接起来，使故事丰满、生动，发人深思。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今天，我们能否做到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客观公平地去评判历史？在这场经济浪潮中，我们每一个人，乃至整个社会是否都能成功地突围出去呢？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也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是我们极力不去触碰又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只是每一个人是否最终都能摆脱层层关系的捆绑，按照心灵的指引，如腊梅花一样，傲然绽放枝头呢？

在战争中还有一群被我们忽略的年幼的孩子。孩子能干什么？《山菊花》里，7岁的巧巧没有像现在的孩子一样幸福地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回家被父母宠着，而是用柔嫩的双肩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她不仅撑起了家庭的一片天，还当了游击队的秘密联络员，一次一次用自己的机智帮游击队员送信。

是战争教会了他们成熟，战争让他们早早地懂得了生活。在这种环境中想念着在外当游击队员的父亲是一种心酸的幸福，而当父亲牺牲的消息传来时，他们的内心又该涌动着什么复杂的情愫？

刘老师写道：“多年后，当年的孩子都似乎茫然不知，只是听老周讲。我忽然觉得，这些孩子们被遗忘了。孩子们也似乎遗忘了许多东西，我在他们眼里看到了那些被历史淹没的往事……”

一个个小人物在历史的长河里明明灭灭，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多年后，纪念碑上没有他们的名字，甚至有的人被颠覆了形象，他们的鲜血为谁而流？他们的哭泣谁又能听见？小人物有他们的局限，更有他们的伟大。虽然他们都有不同的缺点，但并不妨碍他们成就了伟大。

刘老师的《信仰花开的声音》在这个年代里应运而生，这是一个老作家的责任和使命，抑或是一种警醒，一种回望，一声叹息还是一种忧虑？信仰，是会开花的，只要我们都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撑起一个共同的愿望，相信，信仰会开出一朵奇异芬芳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