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冯湾村（上）

□晚报记者高琳琳 文/图

村里的护寨河。

老人经过的地方是寨墙的西门。

村中老房子用的砖。

“现在你们见不到了，我们老一辈的人都见过村子里的寨墙。”汝南县留盆镇冯湾村（原名冯湾寨）的老人们说，那时候世道很乱，兵慌马乱，民不聊生，经常有土匪到村里抢东西，有时还绑票。于是就建了这座土寨墙，把村子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有四个寨门供进出。

有这样的防御工事，自然就有很多故事，有动人的也有悲壮的。7月8日，记者来到冯湾村，听村里的老人讲述冯湾寨的历史，了解村里发生的传奇故事。

冯湾村的护寨河

听说记者要来采访，冯湾村82岁的老人羊守林很高兴，提前特意向村里其他几位老人核实一下当时的情况。“我们村在方圆几公里是很有名气的。”羊守林笑着说。冯湾村在汝南县留盆镇东北部4公里处，北马肠河（小洪河的支流）穿村而过。当天，细雨蒙蒙中的冯湾村显得格外宁静，给这个古老的小村庄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村庄绿树成荫、鸟语蝉鸣，笔直整洁的水泥路通往家家户户门口。村外有护寨河，村内有保存完好的、近两百年的老房子。聊起村里的护寨河和护寨墙，还要从一段历史说起。

咸丰年间，河南团练大臣毛昶熙为镇压捻军，督促黄河以南各府州县官绅赶筑寨堡，河南各地一时寨堡遍地。平民百姓为了避祸，就在村子周围用土筑成高墙，墙上种上蒺藜，称为寨墙；通大路的地方，留一大缺口，垒上砖石，装上巨大的寨门；寨内修房建屋，供人们居住；白天寨门打开，方便出行，夜晚或遇战乱兵祸、匪乱，寨门紧闭。

羊守林告诉记者，冯湾村是当时周边乡村最早建护寨墙的村子，主要是为了防止土匪祸害村民。当时全村老少全部出动，而且还号召十里八村的村民前来帮忙。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针对外村村民的帮助，村里也立下了规矩：只要对方遇到危难都可以到村里躲避。护寨墙呈四方形，围村而建，高十几米，底部宽六七米，顶部宽二三米。 

当年筑护寨墙时，在护寨墙外形成了一条深五米、宽十几米的护寨河。村民在护寨河与护寨墙之间种上蒺藜。村子里有许多排水河，而且这些排水河相互连接，遇到暴雨或者洪水，村子里的积水都会通过村东侧的排水河排出村外。护寨河和排水河被村民称为外海子和里海子。

记者在现场看到，护寨河依然还在，河边种满了杨树，河里长满了浮萍。 

难忘村中“八大件”

“清朝中期土匪流寇横行霸道，村子里大都筑有寨墙。一旦听说土匪来了，村民就紧闭寨门。我小时候，村里的孩子经常跑到寨墙上玩耍。”住在寨墙附近的羊守林谈起当年的寨墙，滔滔不绝。

羊守林说，冯湾村当时最有名的有“八大件”：以前村里有东西两个大寨门（现在村里年长的老人还称村东头和西头为东门和西门）。两个寨门之间并不像现在一样是直接连通的，而是分别向左右两侧延伸之后再通向对面，这样既让敌人看不清村里的布局，也有利于村民防御外侵。

寨门的门板有30厘米厚，门板上包有铁皮，上面还有一些铜疙瘩。新中国成立后拆除了护寨墙，寨门也被拆了，早年还放在乡政府里，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村中的南门和北门也是“八大件”中的两件，但和东西两个大寨门不同的是，南门是一个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小门，便于村民外出查看敌情。北门上建有炮楼，上面还有像瞭望台一样的设施，村民可在上面站岗放哨。

讲完东南西北四门，羊守林讲起护寨墙上四个角的四座炮楼。炮楼里分别有四个“大炮”，这些大炮不像部队里的那种大炮，是村民用铁熔化后铸的炮筒子，里面装上土炸药，点燃引线便可发射出去。 

羊守林说，村里曾有一个人在外当土匪，但他对村里人很好，还不让同伙抢掠冯湾村。有一次，这个土匪回家看望母亲。当他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寨墙外时，先向村民们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交出自己的枪，经村民允许才进了村。

“那时候也有一两个胆大的土匪，偷偷爬到村子里想绑架人，但慑于村子里那个土匪的威力，都灰溜溜地跑了。”59岁的村民冯增国对冯湾村的历史也有所研究。他说，解放后土改时，护寨墙的作用消失了，寨墙的砖用来修建村里的小学，也有村民用来盖房子。保护村民百余年的护寨墙就此一点一点消逝殆尽。

“有一次，村民得知日军可能路经寨外的情报，当晚就聚在一起，集中全村仅有的几门土炮、几挺机枪以防御日军。次日清晨，大雾弥漫，日军果然想进村骚扰。村民凭借本村四周坚固的护寨墙和前后左右四座炮楼，居高临下，进行抗击。见强攻不成，日军转头去了不远处的殷湾寨。”冯增国说。

村民英勇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