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体”诗歌的光芒

□吴元成

在神州大地上，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无论是写字楼还是工厂，无论是普通员工还是企业领导，每一个角落里都有着千万的诗歌写作者和诗歌爱好者。这使得在新诗百年这个伟大的时期，诗歌和诗歌流派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诗歌这种文体，是所有文体中最能“发现自我、表达自我”的文体。一个人只要能够使用文字，只要不是麻木不仁，他就会有所表达，他就会不断地发现自己，就会不断地寻求人生意义和人生价值。而诗歌是最能发掘如此光辉、美好的人性的。所以说，我们这个时代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在经济繁荣、社会大发展的同时，美好的人性已经苏醒和觉醒了，这触发了诗歌这种文体的蓬勃兴盛。反过来，诗歌的兴盛也在强化着美好人性的提升，使人们逐渐走向自由、平等，寻求人自身的价值和意义。

在前不久中国先锋诗歌流派大会上形成的《郑州共识》第四条这样说：“大会认识到，所有的开拓都不是历史的终结。先锋没有座次，探索永无止境。30多年来的中国先锋诗歌流派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前行的脚步，没有停止过质疑任何权威的努力。从题材到体裁，从语义到语体，从形式到内容，中国先锋诗歌流派通过全方位的不懈探索，带动了中国新诗的整体进步。无论是新闻诗、微小诗、颓荡诗、广告诗、摇滚诗、落叶诗，还是垃圾派、废话写作、池塘诗群、性感写作；无论是海上诗派、工人诗派、江湖诗群、中国牛诗榜，还是提出‘介入写作’的后非非主义；无论是最早构建‘反技巧’、‘超情感’、‘非文化’诗学体系的存在客观主义，还是1983年提出‘口语写作’的大学生诗派，乃至更多的先锋诗歌流派，都从自身的体验、语感、特殊境遇与普遍关怀出发，共同构建了中国新诗的另类繁荣。”

我想表达的是，在《郑州共识》总结的那些流派之外，还有更多的虔诚的诗歌写作者，刻骨铭心地感受着、体现着、经历着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正如《郑州共识》所说，他们“都从自身的体验、语感、特殊境遇与普遍关怀出发”，在用呕心沥血之笔记录着我们这个时代。其中，诞生在驻马店诗群的郭建光的“报告体”诗更为引人注目。他的《一个农民工的传奇》，用写实的笔法、激情的语言、感人的事件、真挚的情感，塑造了我们这个时代的农民工代表张全收的光辉形象。这首长诗在为农民工唱赞歌，讴歌农民工吃苦耐劳，讴歌农民工顽强奋斗，讴歌农民工勇于奉献，讴歌农民工敢于担当，讴歌农民工淳朴高尚，讴歌农民工良心至上。郭建光的这首“报告体”诗歌，避开了流俗的无病呻吟，以及纤云弄巧的风花雪月。他以诗歌的形式，勇敢地担当起了作为一个诗人的良心。

所谓“报告体”诗，在我看来，就是以概括化的细节凸显人物性格，以热烈的情感驱动感人事件，从而塑造鲜明的人物形象。这是一种把报告文学元素融入诗歌，具有尝试性和探索性的诗歌体。就郭建光的长诗《一个农民工的传奇》来说，它已经具备了这几个元素。

以概括化的细节凸显人物性格，这是长诗《一个农民工的传奇》的一个重要特征。在该诗的第一节和第二节，诗人以概括化的手法，把主人公张全收早年打工的艰难困苦、创业时期的勇敢担当，化作一个个镜头，汇聚成一个个场景，读来令人如临其境，仿佛跟着主人公一路走来，也在品尝着他的艰辛，也在钦佩着他的勇敢。如“和面揉团醒馍入笼/一遍两遍百遍万遍/只为那一个个雪白喷香的馒头掀开盖头”；如“一扇又一扇工厂大门的角落里/交钱递馍递馍收钱一如流水线”“一张一张数给自己的战友呀你头微微昂着/绝不拖欠兄妹每一分粮饷”……诸如这些新鲜的句子，在诗中俯拾皆是，读来格外亲切和令人感动。在诗人饱含热情的笔下，一个起早贪黑、勤劳致富、富有良知的农民工形象跃然纸上。

以热烈的情感驱动感人事件，这是长诗《一个农民工的传奇》的另一个重要特征。在该诗中，诗人用一个个细节凸显人物性格，也正是这些细节还原成一个个事件。长诗共八节，除去第八节高度概述张全收事件进行抒情外，其他各节诗中都有具体事件呈现。比如第三节中主要是写“捐款助学”，诗人怀着深沉而热烈的情感，对张全收捐款助学进行详细叙述，尤其是以张全收的话直接收录：“八万元是我全部家底拿回去速速找人盖楼房/不让娃儿住危房更不能耽误几代人的好前程/如果不够我求爷爷告奶奶找人借/决不让我的过去复制在娃儿身上！”浓烈的感情，质朴的语言，让一个不忘本的企业家形象豁然高大了。诗中还叙写了张全收带领拐子村走向富裕、帮助村人铺路架桥、妥善处理意外事故、无条件抢救伤病员等数个事件。诗人通过这些概述化的可感、可叹、可敬的事件，彰显出主人公的高尚和伟岸。

《一个农民工的传奇》中，张全收是诗人郭建光“从自身的体验、语感、特殊境遇与普遍关怀出发”，刻画出来的一个吃苦耐劳、顽强奋斗、敢于担当、淳朴高尚的农民工企业家的形象。诗人刻画出这样一个人物，代表了这个时代底层人奋斗的历程，他是诗人心中的骄傲，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