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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广乡土散文选

2014-05-30 19:41 来源:驻马店新闻网 责任编辑:guan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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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王太广,河南汝南人,大学文化,主任编辑,现任中共驻马店市委常务副秘书长、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驻马店市作家协会副主席。1983年以来相继在《人民日报》、《文艺报》等报刊发表新闻、理论、文艺作品千余篇。

 

王太广,河南汝南人,大学文化,主任编辑,现任中共驻马店市委常务副秘书长、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驻马店市作家协会副主席。1983年以来相继在《人民日报》、《文艺报》等报刊发表新闻、理论、文艺作品千余篇。出版有《锦绣天中》、《颜真卿》等著作5部。

童年的玩趣

我的童年是无忧无虑的。在那个衣食不丰的年代,生活虽然和大多数孩子一样艰辛,但艰辛的生活里充满了乐趣,贫穷的日子在玩耍中荡漾着快乐。

推铁环是男孩子最爱的游戏。铁环就是固定木桶的铁箍子。推的时候一般是右手攥着铁钩,不轻不重地推着铁环。那圆似铜锣一样的铁环从坚硬的黄土地上驶过,像一盘盘磁带录下了我们童年无穷无尽的欢乐。有时,小伙伴们逐个排开,推着铁环,沿着村里弯弯曲曲的黄土路走着玩着,开心地说着笑着,成为村里、路上一道流动的风景,引得不少大人的目光在溜溜转动的铁环上移动。

打陀螺是我们喜爱的又一种游戏。打陀螺往往是选择路上行人少、村里比较宽敞、地面比较平坦的地方。打陀螺的鞭杆一般是用竹竿或树枝做成的,把红、蓝、黑布条扭成鞭条,或用皮条、帆线、棉线做成鞭条。陀螺底尖用架子车钢珠镶嵌里面。鞭条把陀螺从上面的边上缠绕几圈,鞭杆一甩,那圆溜溜的陀螺便急如流星般地在黄土路上飞转起来。陀螺涂着五彩颜色,转开后斑斓夺目,煞是好看。

打凹喔也是小时候最爱玩的一种活动。每当雨过天晴,孩子们就会聚集在大路边,用手挖几块路边的泥,像和面一样地揉,揉的过程中将小瓦杂、小石子、小沙粒等东西剔出来,把泥和得不软不硬,分成若干块,每块像一个小蒸馍计子那么大,用双手在地上把泥疙瘩使匀,像做窝头一样中间凹,圆圈薄,底更薄,等到捏好后,向小伙伴们喊一声:“看我的!”如果凹喔口与地面对准了,就会发出一声“吧”的脆响,引得大家一阵喝彩。如果往下砸的时候凹喔偏了,不仅没有响声,且是一个歪饼子,同样也会引起伙伴们的一阵好笑。

踢毽子,首先要做个好毽子。先找一枚或两枚铜钱,把一撮长而好看的公鸡毛缠紧塞进铜钱中间的方孔里,底下用块布从下面往上把铜钱包严,直到鸡毛根部,然后用线绳缠紧。每人兜里或书包里大都装有一枚毽子。到了学校,没上课时踢几下,下课时踢几下,课外活动时踢,放学回家的路上也踢。踢毽子的方法很多,时而用脚内侧踢,时而用脚外侧踢,时而用弯曲的膝盖踢,时而用脚背踢,上下左右,里外翻飞。如果用双脚踢,就要求腿脚都要绷直,其中一只脚踢毽子,另一只脚辅助做出多种花式动作。有的可以连续十几次甚至上百次毽不落地。用脚背踢时,双脚须同时跃起,一腿弯曲做迈步状,同时另一脚从后面用脚内侧踢。还有一脚站立、一腿从后面用脚内侧踢等花式动作。毽子虽小,魅力无穷,不仅要做到心到、眼到、脚到,而且要反应灵敏、动作迅速。小朋友们在一起有说有笑、有喊有叫、有逗有闹,氛围融洽,生动活泼。尤其是边踢边唱“里和、外拐、漂洋、过海”和“一锅底、二锅盖、三酒盅、四牙筷、五钉锤、六烧卖、七兰花、八把抓、九上脸、十打花”的儿歌,更给踢毽子增添了无穷的乐趣。

除此之外,小时候还玩荡秋千、老鹰捉小鸡、踢瓦、爬树、跳绳、弹玻璃球、摔面包、放风筝、掰手腕、捉迷藏、刹羊羔、挤油油等。儿时的玩耍、童年的游戏,溢于言表,充满乐趣,回味无穷,其乐亦无穷。

家乡纳凉场

近日回故乡,夜晚徒步转悠,看到昔日村头的纳凉场已经盖满了新房,一切皆物是人非。恍惚间,小时候夏夜乘凉的场景犹如一幅动态的风俗画又浮现在眼前。

夏日傍晚,日落西山,逼人的暑气渐渐消失,吃过晚饭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来到村西头的晒场上。当天幕上缀满闪闪烁烁的星星时,晒场上已经是一大片或躺或坐的人了。那时抽烟的男子汉几乎没有抽成盒香烟的,晒场上烟斗明灭,呛人的旱烟味随着轻风渐渐飘散。蚊子嗡嗡的,有时是一团一团的,人们用大芭蕉扇驱赶着它们。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或躺在自家带的草垫、蒲席上,或坐在草墩、马扎子、小板凳、石磙、砖头上,在这刚刚摆脱白天浮躁和喧哗、一时沉静下来的晒场上,拉开了夜生活序幕。

纳凉场是观景、听声的地方。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溜到南面练江河里“洗澡”去了,引起人们的惊讶;一只耐不住寂寞的蝉忽然又唱了起来,但由于和者盖寡,自觉无趣,又渐低渐停了鸣叫;草河边的青蛙时不时叫唤两声,似乎在呼朋引类;公路上汽车、拖拉机老远就射出道道光芒,伴着轰鸣的马达声呼啸而过……

纳凉场是听故事的地方。老爷们抽着烟,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讲程咬金,讲三国故事,讲水浒英雄,讲辫子军,讲袁世凯,讲徐州会战,讲打确山、抬担架,讲开挖宿鸭湖水库,讲大炼钢铁等动人的故事和感人的情节,我们小孩子听得津津有味,不肯离去。

纳凉场是老人教儿歌的地方。老太太摇着扇子,教小孙子唱着不知传了多少辈的儿歌:“主人要杀鸡,鸡说:‘小白鸡,皮儿薄,杀我不如杀只鹅。’鹅说:‘伸伸脖子二尺长,杀我不如杀只羊。’羊说:‘抬起金腿往前走,杀我不如杀只狗。’狗说:‘一天到晚我看家,杀我不如杀匹马。’马说:‘背上鞍子有人骑,杀我不如杀头驴。’驴说:‘每天磨那二斗谷,杀我不如杀头猪。’猪说:‘每天吃那三升糠,磨磨钢刀见阎王。’”

纳凉场是孩子们玩耍的地方。吃过晚饭的孩子们爱集中在一起做游戏、捉迷藏。最有趣的是分成两班,口里喊着:“老柳树,砍大刀,你那班里任我挑,挑谁……”被挑中者向对方冲去。如果对方的手拉得结实,冲不过去,就留下来。如果冲过去,就把所冲过去的俩人带走。

纳凉场是抒情的地方。有些妇女平时看中了哪家的闺女,或留意了哪家的小伙子,或是受人之托,便热心地在纳凉场上当起了媒人,先给闺女的父母说说,再给小青年的长辈拉拉,这么一沟通、一透气,再约定个时间见见面,如双方没有意见,便水到渠成、花好月圆了……

纳凉场是教人成长的地方。年长者总是利用当天或近期发生的本村或外地的事情,借题、借话进行评论。比如,谁说话得体,谁踏实肯干……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令在场的年轻人无论是在干农活方面,还是在做人方面,都能学人之长、补己之短。

纳凉场是安排生产、布置农活的地方。生产队长根据群众这种好热闹、“围窝子”的特点,往往把上级的新精神、国内外的新形势、近期生产的新要求借机在纳凉场上传播出来,引发群众的热议,不仅是进行形势教育、做思想工作的好地方,同时还能借机安排生产、分配农活。

到了1982年,我们村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村西头的大晒场亦不复存在了,纳凉的人们便三三两两地分散在村中间的路口处或几家的门口。再往后,农民发展商品经济的劲头异常高涨,有种大棚蔬菜的,有搞养殖的,有搞加工的,有跑运输的,大伙儿都忙活起来了,因而到纳凉场的人越来越少了。

“劝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一页往日的纳凉风俗画掀过去了,虽然会留下记忆和慨叹,但新生活的崭新画卷已经打开,古老的纳凉故事已被全新的生活所代替!

剜地菜 

一日吃饭时,我发现桌子上有一小盆蒸地菜,随即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嚼着地菜,触景生情,不由自主地想起童年剜地菜的往事。

记事时,每年过罢春节,姐姐就要领着衣着破旧而单薄的我,冒着初春乍暖还寒的风,挎着父亲特意编织的小柳条篮子,拿着剜铲,兴致勃勃地到麦地、河坡、沟边、路边、地边剜地菜。

地菜摊贴于地,叶子像分裂的羽毛。听大人说地菜不大、根子深,我就细细地剜,尽量不伤根断根,就像挖人参似的。地菜的根系之长,也是它抗严寒、冻不死、倔强生存的缘故吧。我们头顶蓝天白云,耳听鸟雀啾啾,眼看盎然春意,鼻闻宜人清香,置身于绿绒毯般的麦田,在麦苗间起舞流连,和大自然融为一体。有时候我们在麦田里奔跑、嬉戏,大人们看到也不会怪罪,因为没拔节的麦苗是不怕踩的。鲜嫩的地菜被挖出来,抖一下沾在根部的泥土,在空中划一道绿色的弧线,准确地落进篮子里。如果是谁挖了一棵肥嫩的地菜,就会扬起手臂大声炫耀一番,麦田里就会荡起欢乐的笑声。

到了夕阳西下时,我们就带着满篮子的地菜往家赶。回到家里,把沉甸甸的篮子头朝下一提,松软的地菜撒落一地,散发出清清淡淡的气味。初春的地菜嫩得几乎没有黄叶,也就根本不用择叶子,只需用清水洗去尘土就可以了。浸到开水锅里烫一烫,去掉苦涩味,切碎拌上些许面粉,上锅蒸熟,再浇些蒜汁,拌点香油,就成为全家人的美味佳肴了,闻起来香喷喷的,吃到嘴里鲜美可口。

我爱吃地菜,更爱剜地菜。每当我放学后或星期天,总是到田野里剜地菜。但到了暮春初夏时分,地菜长老了,中间长出了长长的秆子,顶端冒出星星点点的小白花,随风摇曳,婀娜多姿。生长繁茂的地方,远远望去,恰似一片点缀着闪烁繁星的星空,流动在绿色的田野上,小白花下面的茎上,左右各自伸出一个个小三角形的子实,剥开一看,里边挤满了比小米粒还要小得多的子实。

后来,我查了一下有关资料,才知道地菜属十字花科,二年生草本植物。但各地称呼不同,北方人称之为荠菜、枕头菜、雀雀菜,南方大多数地方称之为“地米菜”。由于这种菜绿色鲜嫩,青翠欲滴,清香扑鼻,引得文人雅士争相赞美。《诗经》与《尔雅》皆称荠菜如甘呢。陆游有爱荠忘归的故事,并写下了“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菜勿忘归”的句子。

旧时曾有民谚道:“清明吃地菜,药铺无买卖。”话虽有些夸张,但对平日吃腻了大鱼大肉的人们来说,春季品尝一下新鲜野味,既能补充身体的营养,促进新陈代谢,又能起到调理味口、增强食欲的作用。

拾粪经历

我生长在农村,从小就知道“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没有大粪臭,哪有五谷香”的民谚。回到家里不是喂猪、放羊,就是割草、拾粪。干得最多的活就是铲粪、出粪池、倒粪堆、拉粪车、撒粪堆、挑茅桶等。尤其是上初中和高中期间,生产队曾规定男孩子不能随男劳力下田干活、挣工分,只能拾粪。

大集体时,由于当时化肥生产量小,上级下拨的亦很少,因而生产队的牲口粪和社员家的人粪便、猪羊粪就成了集体的重要肥料来源。拾粪也就成为一个工种了。

上世纪70年代初,每到麦收季节,学校就要放麦假。这时,生产队长就派我们几个男孩子在麦场上拾粪。蓝蓝的天上挂着一轮火红的太阳,沉甸甸的麦秸摊了厚厚的一大场,被太阳一晒“吧吧”直响。碾场的老汉们给一头头骡、马、牛、驴套上石磙,挂上笼嘴,甩起清脆的响鞭,随着牲口转圆圈。我们则拎着一只粪筐,一个人照看三四头牲口。刚刚喂饱了的牲口,踩着厚厚的麦秸,拉起沉重的石磙行走,十分吃力,于是便拉屎撒尿起来。我们站在场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牲口的屁股,一看见牲口要撅尾巴,就飞快地跑上前去,拿粪筐在牲口尾巴下面接着。臭烘烘的气味直往鼻孔里钻,恶心极了,就这也得等到牲口拉完为止。有时跑得稍微慢点,有的大粪没接住就会拉在麦秸里,石磙从上面滚过压成一片,我们就得用双手捧起麦秸把大粪抖进粪筐,弄得手上身上满是粪点子。由于我们年龄小,容易走神,也缺乏经验,但打场的老汉们有经验,每当看见牲口撅尾巴,就及时提醒我们:“哎!屙啦!屙啦!”我们就会闻声而动,疾奔而去,正巧赶到接住了牲口屙下的粪便。

那时候,由于受“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在我们中小学生当中形成了“初中高中,不上也中;再上两年,还是劳动下田”的思想。因而,不仅麦假拾粪,其他假期如暑假、寒假、秋忙假,我们也都按队长的分工去拾粪。拾粪前要在筐底垫一层草皮或树叶子,主要是防止稀粪便淌出来、滴到身上。拾粪也是有技巧的,拾人粪就到村头的河坡里、树林里、地头的沟渠里;拾牲口粪就顺着公路边走,来来往往的马车、牛车、毛驴车驶过,隔不多远就会有一摊粪。每年到了夏季缴公粮期间,我们就到水屯粮管所去,因为那里有拉马车的牲口,所以就在那等比较有把握。有时一旦一个牲口撅尾巴,就会有几把拾粪的铁锨伸上去,轻者引起一阵笑声,重者引起拾粪者争执或打骂。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由挎粪篮、背粪筐、挑粪箩头发展到拉架子车拾粪。记得1973年夏天,我们拉着架子车到驻马店拾粪,曾到过解放军第159医院大门口,到过白桥砖瓦场,到过仓库路上东五县的煤炭、物资转运站,还在驻马店地区化肥厂北边的大付庄度过几次夜。因为那里是马车场,一夜下来,拾的粪足有半架子车,也等于一个小丰收。

拾粪虽然苦,苦中也有乐。那时高音喇叭多,无论是去水屯集上拾粪,还是到驻马店的郊区拾粪,耳畔经常听到新闻、革命歌曲、样板戏、河南道情、山东快书等。有一次听到广播报道:“一位下乡女知青,每天不管是下地还是外出开会,身上总是背着一只粪筐子和一个黄挎包,遇见大路上的粪便就拾进粪筐,然后倒在集体田里。黄挎包里装着一把理发推子,看见村里社员谁的头发长了,就掏出来义务理发。”播了这个消息之后又播评论:“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别看农民脚上沾满了牛粪,但他们的思想最纯洁、灵魂最高尚。”我听着听着,隐隐以为自己也像前辈一样,悄然涌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责任编辑:guanli

(原标题:驻马店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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