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 风

一封“千里捎书为一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的家书成就了新蔡仁义巷，也让“礼仪”、“仁让”的传统在新蔡经久不衰。乡村是熟人社会，那种守望相助的温情时常闯入我的梦境。新蔡乡村没有太多的文化，虽然不知书却能够达礼。

乡村有结交亲戚的风俗。旧时，由于农村医疗卫生条件较差，新生儿成活率低，为利于孩子健康成长，父母常给孩子另认一个爹娘，通过这种形式，使平日里关系紧密的两家人结成了“近亲”。同姓的叫结皮亲，在称呼上带个“皮”字，如皮儿、皮娘；异姓叫结干亲，也叫打契家，在称呼上带个“干”字，如干闺女、干爹。对干爹推崇备至，尊称其为干姥者也不在少数。双方父母商议后，小孩子要在新认的爹娘家连续过3个年或12个年。有的人家，孩子还未出生甚至还不知道是生男、生女时，双方父母便早早定好了亲戚。还有的人家能结几辈亲戚，两家人能像自亲一样走动许多年。整个村子，从树根到树梢都是亲戚。老家大陈庄40多户人家，有据可查的皮亲就多达21户。俗话说“干亲礼上亲”，过年过节时，干儿、干闺女带着厚礼去拜年，临走时干爹、干娘“栓封子”，靠着这隆隆重重、实实在在的真情互动，新蔡乡村到处呈现厚德、和谐的仁义之风。

乡村有外借钱物的风俗。村民们相互借钱借物是常有之事。由于相互交往较多，谁家有啥东西，全了解得一清二楚，常借的物品有钱、农具、针头线脑、食物、衣服等。乡村没有饭店，谁家有红白喜事，桌子、板凳、锅碗瓢勺等用具都要挨家挨户向邻居借，有的到邻村才能借全，归还物品时都不需要支付租金，只有白事象征性地给几分钱。在罐子里放几粒粮食，是乡下归还煎药罐子时的通常做法。俗话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有的借一平碗面，还一满碗面，一“借”一“还”中浸润着浓浓的人情味。

乡村有助人为乐的风俗。乡下人常说：“力气是奴才，去了它还来。”盖房子是每个家庭的大事，从打夯、拖坯、垒墙、上梁、封顶每一道工序，从来不缺少相互间的支持。主人除了预备饭菜、烟酒、茶水，从不需要支付任何劳务费。谁家老人去世，村民们不分远近、不计矛盾，女人们做饭、缝寿衣，男人们挖坟坑、抬棺材，活着的人总想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家长出门，有老人的邻居家就成了乡村孩子玩耍的好去处。村民们相互照应，携手前行，是农耕文明的深刻印记，是无需客气的心理约定。

乡村有以辈称呼的风俗。乡村人起名字从不追求新奇、高雅，他们总是先找到自己的位置——家谱中排好的辈“字”，尔后按辈“字”起大名。无论男女，想到大名、叫出称呼，就能一下子找到你在村里的坐标。村里人相见时从不叫名字，而是叫尊称，并且排行也不会出错。晚辈的见到长辈的，年龄小的见到年龄大的，总是先开口说话。就是襁褓中的爷爷，也有胡子花白的孙子开心喊叫。同乡遇到乡村干部、返乡探亲的机关人，也是以辈分打招呼，从不喊官衔。嫁到外村的女子回娘家时，一句“俺姑奶奶来了”就让人即刻找到了家的感觉。辈“字”是乡间一成不变的风景，“大大爷”、“二婶子”、“大哥”、“三姐”的叫声在乡间随处弥漫。

乡村有娇宠媳妇的风俗。新蔡民间讲究东为上，又有“媳妇住上房，辈辈比人强”一说，乡村娶媳妇的新房大都布置在东屋。乡村的新媳妇最有福分，“吃好的，穿好的，跑到婆家当老的；吃不愁，穿不愁，钻到被窝里露个头”说的并不是新媳妇好吃懒做，而是公公、婆婆和丈夫疼爱新媳妇的真实写照。村里的大媳妇、小媳妇，从过门的那一天起，就暗中在孝顺公公、婆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