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

□王太广

童养媳，又称“待年媳”、“养媳”，是“男尊女卑”封建宗法思想与贫穷落后的经济联姻所孕育出的怪胎。童养媳就是把幼女送到养或买的另一家庭，由该家庭抚养，长大后与该家庭的儿子正式完婚，结为夫妻。童养媳在旧时很流行，原因是当时社会贫穷落后，众多的民众因家境贫寒而娶不起儿媳，就提前从外地抱养或领回一个女孩做童养媳，待长到十四五岁时与儿子“圆房”。

我的母亲就是童养媳。1928年3月5日母亲来到人间，姥爷吸大烟，贪赌如命，导致家产贱卖，家道衰落。母亲小时候已经可以不裹脚了，长到9岁（虚岁）时，家里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姥姥托人把母亲送到我父亲家当童养媳。当时父亲家并不富裕，无房无地，靠租种地主家的土地为生。爷爷怕当壮丁经常东躲西藏不敢进家，只有大爷爷、大奶奶、奶奶操持家务。母亲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踩在小板凳上在锅台边做饭，还干些洗衣、割草、剜菜、磨面之类的活。好在奶奶心眼好，把母亲当亲闺女一样看待。闲的时候还帮母亲梳头发、逮虱子。母亲小时候没吃过肉，很少吃过饱饭，整天忙得不停歇。有一天，母亲晕倒在舍庄（老家）的东头，手里还拿着一把剜铲、一个竹篮子，筐里装着一些野菜，这是一家人一天的伙食啊！后被一个叫王兵的大爷发现，他喊来庄上的乡亲，大家七手八脚把母亲抬回家，奶奶哭成了泪人，大家都知道她是饿晕的，奶奶把家里仅有的半碗小米熬了熬要让母亲吃下，可母亲说什么也不肯张口，用含糊不清的语气说：“叫全良（我父亲的小名）吃。”奶奶说：“全良也在吃哩。”平时害羞的父亲被人推到母亲面前，端起饭碗第一次喂母亲，母亲才肯吃。尽管苦点、累点，母亲没有受过气。可是没过多长时间，奶奶得了一场大病去世，撇下父亲和两个姑姑。爷爷是弟兄俩，大爷爷、大奶奶、大姑待人都很随和，没想到大爷（父亲的堂兄）性情古怪，总是与母亲过不去。有时候母亲做的饭稍微稠一点或稀一点、咸一点或淡一点，大爷就破口大骂或用小竹竿敲母亲的头、手指，母亲就像丫环一样随时都会遭到大爷的打骂。有一次，二舅到我家看母亲，母亲痛哭流涕非要跟二舅一起回娘家。姥姥家的生活更贫困。他们从金铺的刘花门要饭到王霍寨，把二姨给了吕家，把三姨放到河半坡，姥爷当然不会再接收母亲，然而母亲竟以跳河来威胁，但是姥爷也没有点头。无奈的母亲又回到了婆家。母亲爱认直理、好说话，她看到父亲整天累死累活地干，大爷却游手好闲，掂个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