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达“晒”的“葡萄干”摆上人艺舞台

“你可别招我掉眼泪！”北京人艺2020年首部新戏《阳光下的葡萄干》，9月1日晚在首都剧场首演，而在前一天彩排场演出前，终于将母亲遗作搬上舞台的导演英达已显得格外脆弱，说这话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

《阳光下的葡萄干》是非裔美国剧作家洛伦·汉斯贝瑞的名作，于1959年在百老汇上演即大获成功。之后，英达的母亲——北京人艺演员、翻译家吴世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将这部作品翻译成中文。因为种种原因，经历各种曲折，在五十多年后的今天才得以搬上舞台，英达心中的感慨也可想而知。

该剧描写了当代芝加哥，一家非裔美国贫民在老父亲去世后，母亲得到了一笔10万美元的大额保险金。这笔能让贫困生活出现转机的巨款，在原本安贫乐道的家庭中掀起了风暴，让家里的每个人都产生了不同的期待，有人想做笔大生意，有人想上学，有人想买个新房子，冲突、矛盾由此产生……其中不仅夹杂着当时美国黑人的生存困境，还有两代人对金钱、信仰和生活截然不同的认知。“这部戏在讲人与人之间、人与钱之间、人与理想现实之间的关系。”英达认为，这部半个多世纪前的外国作品，所表达的内容对今天的中国观众依然有着现实意义。

给生活带来新希望也带来新矛盾的意外之财又在意外中消失，经历风雨的一家人在大喜大悲之后重归平静。一向以喜剧见长的英达，没有放过这部剧中任何一个隐藏包袱。他说，这部剧其实不是一部喜剧，而是悲喜剧，“但是我能感受到作者在哪些地方是为了喜剧性而写，我把这些都挖掘出来，没有让这些喜剧的瞬间浪费。”剧中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人生宛若过山车般跌宕起伏。在英达看来，这部戏的大悲大喜恰恰是互为因果的关系，这些都构成了作品在舞台上的戏剧张力。

对于这部自己的退休之作、圆梦之作，英达显得很谨慎，忠于原著，舞台呈现也是中规中矩。对此他解释说：“探索应该是在小剧场做的，大剧场就是要演出经典名著。”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在英达的指挥下，这部剧以一副特别的面貌呈现。因为展现的是美国非裔贫民的故事，演员的脸涂成浅黑，但他们嘴里说的却是明显带有北京味儿的台词，“归了包堆儿”“手拿把儿攥”“着急忙慌”“大忽悠”“腻味”“盘算”……要不是演员肤色的不同，名字的不同，闭着眼听这样的台词，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在看一个北京胡同里发生的格外接地气的故事。

演员王茜华直言，在剧场排练前期大家没有化妆，说着北京话也没觉得有什么，排练后期大家都换上服装，看着其他演员脸是黑的，词儿却是京味儿的，刚开始还真有点出戏，后来慢慢适应就好了，“剧本里说的是美国的故事，但其中所关照的人性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出现，说什么语言都有可能。”

据悉，该剧本轮演出将持续至9月15日。（记者 牛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