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店日报数字报

2017年12月26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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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追求一个“美”字 现代豫剧《春桃》观后

发布时间:2017-12-26 09:33:10  

□ 刘清珍

由周明理编剧、葛圭璋执导、正阳县便民豫剧团演出的现代豫剧《春桃》给观众留下难忘的印象。该剧创作重在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始终追求一个“美”字,美的情感、美的思想、美的人物、美的艺术等,竭力打造全剧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观众在美的享受中引起了心灵的震撼,受到了灵魂洗礼。

 一

《春桃》的故事情节大致是这样的:勤劳善良的农村姑娘春桃为医治重病的父亲,不惜以身相许,网上征婚筹钱。其师兄赵贤亮担心她上当受骗,便用自己30万元的买房款为春桃的父亲、他的师傅治好了病。为此,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妻离家散。剧情由此展开,春桃在父亲的劝说下与赵贤亮结合,本来已趋于平静的生活,由于春桃前男友罗兆强的突然到来,开始了三名年轻人的情感纠葛。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三位年轻人在情感纠葛中表现的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彰显的是新时代农村青年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自觉,这在春桃的婚姻选择上显得尤其突出。

赵贤亮因为春桃父亲治病而妻离家散,这对于一向视赵为兄长的春桃来说其心灵的震撼是难于言表的;而自己曾海誓山盟的男友罗兆强在得知父亲的重病后再无音信。即便如此,当她父亲提出要她与贤亮结合时,她还是感到震惊。

“爹,你说啥呀你?”

“你可不能乱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当她的父亲数落罗兆强的不是时,春桃自己也对罗兆强的杳无音信有怨气,但她仍然坚定地认为,罗兆强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有什么事。这种对爱情的忠贞,对于一位农村姑娘来说是多么难能可贵!

春桃对罗兆强的信任,出于她对他的真正了解。后来,事实证明了春桃没有看错人,虽然二人最终没能形成事实上的婚姻,但这一细节也充分表现了春桃并没有背叛自己的感情。

人们常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春桃面临的现实是:怎么能还上那30万元的“人情债”?怎么能弥补给他人带来的家庭悲剧?怎么去兑现谁出钱治好父亲的病她就嫁给谁的承诺?违背婚约,另谋他人,为春桃所不愿。给他人带来家庭悲剧,又违背自己的承诺,更为春桃所不齿。而此时的罗兆强更是“千呼万唤喊不应,短信条条无回声”。剧情发展到这里,就瞬间把春桃逼到了墙角,使她不得不在婚姻问题上作出最后的选择。

而春桃最后的决定,并非一般意义上的“移情别嫁”。她的婚姻对于父亲,她尽了孝;对于赵贤亮,她报了恩;对于罗兆强,她没忘情;对于世人,她兑现了承诺。知道尽孝,懂得感恩,顾念旧情,兑现承诺,样样都是美的。虽然赵贤亮对于春桃的真情并非爱情,而是一种恩情。春桃的选择也有为救父还“债”(金钱债、人情债)、以报父恩的因素,而恩情并不等于爱情,但是恩情也是爱情的重要因素之一,在古今中外为报恩而以身相许的女子春桃并非个例。何况,春桃平时对于赵贤亮更是敬重有加,情同兄妹。可以说,她最终的婚姻选择也是有爱情基础的,并非完全为了报恩。因此,得到了观众的充分理解并给予肯定。

在三位农村青年的情感纠葛中,作为男子汉的赵贤亮,罗兆强的表现同样也是美的,令人敬佩的。赵贤亮为报师恩、解春桃之难而导致妻离家散却无怨无悔;罗兆强为救春桃之父而身入险境,却不趁人之危,夺人之妻,反而积极主动地帮人于困境之中。就是那个寡居的“大婶”,对于自由、爱情、幸福大胆追求的表现也是完美的,令观众喜爱的。

可以说,这出戏高扬了时代主旋律,增添了当今的正能量。

 二

任何一部艺术作品,特别是叙事作品,不能塑造出几个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形象,这种创作就是失败的。一部完整的戏曲作品没有几个能在舞台上立得起来的人物,故事情节再生动,思想内容再进步,也不会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比如,看京剧《霸王别姬》,无论过多长时间,可能连故事情节都模糊了,但一提到这出戏,观众脑海里首先出现的是霸王、虞姬这两个人物形象。要创作这样的戏曲经典,虽说剧本乃一剧之本,但光有好的剧本还远远不够,更重要的是导演、演员的二度创作。具体到《春桃》这出戏,为更突出地表现戏中的思想内容,编剧、导演和演员似乎都在精心尽力地塑造人物形象,积极探索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已达到内容与形式尽可能完美的统一。正因为如此,全剧的主要人物大都有自己的性格特色。概括起来大致是:

春桃“重情”。她自幼丧母,失去母爱,靠父亲养育成人,因此她懂得什么叫恩情。赵贤亮是她父亲的弟子、自己的师兄,平时对她关爱有加,关键时刻又救了她父亲一命,因此她懂得什么叫友情。罗兆强是她打工时结识的男友,常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二人也曾海誓山盟,因此她懂得什么叫爱情。恩情、友情、爱情,她都看得很重。为了报恩,她重新选择了婚姻。为了难以偿还的友情,她嫁给了贤亮。虽然嫁给了贤亮,但她并未忘记兆强的那份真情。所以,当知道了罗兆强为她父亲治病所受的灾难之后,顿时感慨万千,痛苦地向罗兆强表示:“这辈子咱不能同床共枕,也只有到来世报你的大恩。”

为了表现春桃“重情”的性格特征,春桃的扮演者王敏努力融入角色之中。她扮相俊俏,虽为小家碧玉,但因她外出打过工,在家创过业,也颇有大家风范,符合人物的形貌特征。她的演唱对于恩情、友情、爱情交织等复杂情感的表现颇为精准。当她的父亲提出要她嫁给贤亮时,这相当于让她“移情别嫁”。毫无任何思想准备的她,一时困在为难之中。此时,只见王敏转向椅子猛然一坐,紧接着那一大段演唱,前大部分唱得声情并茂,时而缠绵悱恻,时而如泣如诉,从“为了爹爹莫气病”开始,又唱得刚柔并济、磊落果断,很好地表现了人物的“重情”特征。当她看到赵贤亮塞给她的离婚协议时,又有一大段演唱。这段唱有时如呐喊问天,有时似声嘶力竭,充满了无奈、委屈、愤懑之情,与上面那一段唱在情感上截然不同,但同样表现了人物的“重情”特征。

赵贤亮、罗兆强“重理”。这两个人物都是仗义勇为、敢于担当的男子汉,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二人有一共同特点:“重理”,即做事重理性、讲道理。他们一开始曾有过很深的误会,几乎差一点拳脚相加,而一旦明白事实真相,便理性替代了情感,立即冰释前嫌、相互道歉。赵贤亮瘫痪后要春桃与罗兆强一起走,甚至以死相逼,并非他不爱春桃了,实际上此时的他更需要春桃,但是理性告诉他,这样做自己要连累春桃一辈子,仅就这一点是不道德的。罗兆强坚定地拒绝赵贤亮的请求,也并非不爱春桃了,同样是理性告诉他,趁人之危,夺人之妻,绝不是做人的道理。而帮人解困、救人危难,才是做人的根本。赵贤亮的扮演者马瑞、罗兆强的扮演者张月旗,在剧中的表演许多场景中也是可圈可点恰到好处的。 

比如,赵贤亮听到春桃愿意嫁给他时表示:“不,我不愿意!”并劝说春桃:“你不能忘了兆强,你马上就去找他。”马瑞在表演拒绝的态度时口气非常决绝,在表演劝说时的表情非常真挚。张月旗在扮演罗兆强的过程中同样具有这种特色。二人的这种表演风格一直贯穿全剧。遗憾的是,他们的表演特色过于趋同。

这里还要特别提出“大婶”的扮演着李新花。大婶的性格特征是“重真”,即自然、无假、真实。大婶乃中年妇女,因丈夫负心另寻新欢而寡居,为人耿直仗义、快言快语,追求自己的幸福大胆泼辣。李新花演戏不是“做戏”,而是生活。她的扮相清水出芙蓉,半老徐娘仍风韵犹存,很符合剧中人的身份与性格特征。她的表演风趣幽默,很有分寸。她的唱腔嗓音洪亮,吐字清晰,不看字幕也能听得清楚。她的道白字正腔圆、自然流畅。这些表演风格对于塑造人物形象的典型性格起到了点睛的作用。

概言之,《春桃》主要人物的性格特征是:春桃“重情”;赵贤亮、罗兆强“重理”;大婶“重真”。

当然,《春桃》语言的地方特色、剧情发展中轻重缓急的把握等都有其独到之处。限于篇幅,不再分析。

梨园行有句行话,叫“十年磨一戏”。《春桃》是新编豫剧,演出时间也不长,缺乏反复“磨”的过程,远没有达到“十年磨”的那“一戏”的境界。因此,美中不足,在所难免。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剧情某些细节的真实性值得商榷。比如,陈河所犯的病症,据剧中人说仅仅是“囊肿瘤”,“囊肿”就是“瘤”,但是良性的。一般情况下,良性肿瘤患者不会突然晕倒,更不会昏迷多日不醒,即使肿瘤破裂需要手术,按现在的医疗费用也不会花费30多万元。我不是医生,不知道对不对。但我认为,这一细节是全剧全部故事情节发展的前提。如果这个前提错了,那么全剧所有的故事情节发展都是不合理的,这就有生编乱造之嫌。因此,我在这里提出来与创作者商榷。

二是第三场似有点多余,使故事情节的发展显得过于缓慢拖沓。况且,其中的什么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之类的主婚词,也显得过于陈旧。

总之,全剧的剧本创作与演出在某些方面稍显粗糙,但瑕不掩瑜,基本上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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