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晚报数字报

2016年09月08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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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

发布时间:2016-09-08 08:54:22  

□时双庆

 

大舅是我见过最帅的男子。他身材高挑,略显清瘦,脸形方正,蓄短发,有点鲁迅的味道。

大舅去世十多年了,他留在我家的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中,大舅端坐于老家门前,左手臂支撑着旧式沙发,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支未燃完的烟。我最喜欢大舅围在胸前的那条灰色围巾,男人的成熟与沧桑尽在这条围巾里展现出来。中间坐着的是大姥,最右侧短发的女子就是大妗儿了。我不知道这张照片拍于何时,更不知道由谁送到了母亲手里。再次看到它,不禁想起儿时的一些事来。

大舅是一所乡村小学的校长。小时候,每次去他家,我总能翻出一些旧书。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不会吵闹着要回家。晚上,借着微弱的灯光,我和大舅一起夜读,那段时光成了我此生最难忘的一段记忆。

大舅是那种表情严肃、内心火热的人。只要我们这些外甥一来,他总是笑着说:“这群‘土匪’终于来了……”大舅之所以说我们是‘土匪’,是因为我们的破坏力太强了,不是打碎个花瓶,就是掀翻了桌子。有一次竟用竹竿打断了他家的电线,弄得一晚上我们都在黑暗中度过。大妗儿说:“只有外甥来了,才能见到他脸上的笑容。”

后来,大舅调到镇上的二中工作,我就很少去大舅家了。大舅为人耿直,工作勤奋认真,荣誉证书装满了一柜子。学校里组织捐款捐物,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母亲说,那时我们的生活过得很苦。每次去大舅家,大舅就会偷偷地给母亲塞钱,有时几十块钱,有时是十几块钱。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到他去世。

虽说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可他还是没有等到那一天。大舅去世的时候,我还在部队里。接到母亲的电话,我感到心里堵得慌。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能见到大舅了,悲悯之情难以言表。几天后,母亲告诉我,大舅的葬礼办得很简单,就像他的人一样。但去送他的人很多,亲戚、同事,镇上一些孩子的家长也闻讯赶来。我想,这是对一个普通教师最高的奖赏。

看着眼前的照片,大舅那不苟言笑的表情又一次呈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想,另一个世界里,大舅一定还是一个朴实、勤奋而有学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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