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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7月07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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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与焦作

发布时间:2017-07-07 08:50:33  

□齐云轲

焦作,对于我而言,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说陌生,是因为我从未踏上过那片土地;说熟悉,则是因为父亲。

17年前,父亲随我的大姨夫离开新蔡老家来到焦作,在大姨夫手把手的教导下,不到半个月他就基本掌握了“工作技能”,开始独自工作了。开始他拉不下脸叫喊,所以天天收获不多,甚至有打退堂鼓的想法。躺在逼仄的出租屋里,父亲失眠了:回家怕人家笑话,留下又不挣钱。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父亲想通了:反正这里也没熟人,有啥怕羞的?于是,父亲开始主动叫喊。由于收废品比在家做木工来钱快,所以父亲很开心,尽管这活儿比做家具脏得多。父亲改行不久,一些亲戚相继来投奔他去。父亲忙帮他们找房子,尽力教他们“工作技能”。后来他们相继离开新乡,可父亲仍坚持留了下来。他说对这个地方有感情了,不舍得走。

父亲憨厚诚实,从不缺斤少两,所以渐渐赢得了不少回头客。有时候父亲回家了,他们竟然把破烂积存着,焦急而又耐心地等他回来收。父亲讲过两件事,给我触动很大:一件是在收一位个年迈老人的废品时,他从中发现几十块“袁大头”,主动交还老人,劝老人好好收藏着,别弄丢了。老人的孩子得知后非要给父亲一些钱以表谢意,但父亲坚决不收。之后,老人一有废品要卖就提前守在门口等父亲。另一件是父亲收了架钢琴去卖,过磅时发现少给人家算几斤,他又返回去,将少算的钱补给了人家。钱虽然不多,但是那家人很感动,男主人好像还是个领导干部,以后常把穿过的衣服给父亲。通过这两件小事,我明白了父亲人缘好的原因,也明白了他舍不得离开焦作的原因,更明白了许多做人的道理。

上学期间,到了暑假,我要求去焦作找父亲,父亲总是不肯:“这不是你干的活儿,在家帮你妈照顾几亩地就行了。”我知道父亲是心疼我,不舍得让我与他一起在炎炎烈日下去干那又脏又累的活儿。他想用自己的羽翼来为我这只雏鸟遮风挡雨。尽管他也知道,笼子里是飞不出苍鹰的,可他还是想尽量多护佑一天是一天。哪怕我明日就要独自远行,今日他还要为我撑起一把伞。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脑海里总会浮现一幅画:大毒日头下,父亲一边使劲蹬着三轮车,一边用挂在脖颈上的脏毛巾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头上愈来愈多的白发被飞扬的尘土改换了颜色,一声声响亮而又略显疲惫的“有破烂拿来卖哟”响彻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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