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书法
上世纪初,章太炎是学界的一代宗师,早年的十大弟子,如黄侃、钱玄同、鲁迅、周作人等也都名满天下。章太炎在政坛上也可以说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当时大报小刊上关于他的消息总是层出不穷。又因为他平日喜欢褒贬人物,口无遮拦,个性桀骜狂放,人送外号“章疯子”。有意思的是,他对世人以“章疯子”这样明显贬义相称者,绝不动气,反而以为有“神经病”者方得成大业,且举苏格拉底、卢梭、穆罕默德、俾斯麦、熊廷弼、左宗棠为例以证成之。
这位当年响当当的“红人”,在生活中没有什么情趣,他不喜欢理发,不爱洗澡,好留长指甲;衣服也穿得邋里邋遢,蓬头垢面。他甚至不懂得欣赏自然之美,有人邀他游山,他说不知道山为何物。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章太炎擅书画。他的山水画出手不凡,落笔鬼斧神工,充满大自然的情趣。他的字画颇受时人青睐,不乏可以借卖字画发财的机会,但他没有经济头脑,常凭兴致挥毫,兴致来了,可以收钱也可不收,没有兴致,钱再多也不肯动笔。他的书画,常常成为别人赚钱的工具。章太炎特别喜欢吃带有臭气的卤制品。他吃臭腐乳,直臭到满屋掩鼻。上海有一位叫钱化佛的画家,也是早年参加辛亥革命的怪杰,与章太炎是朋友,是章家的常客。一次,钱带来一包紫黑色的臭鸡蛋,章见此物,欣然大乐。他深知钱的来意,就说:“你要我画什么只管讲。”钱就拿出好几张斗方白纸,求章的书画。后来,钱又不断带些奇怪的诸如苋菜梗、臭花生、臭冬瓜、臭豆腐等臭物来,前后共计得到章的字画100多幅。钱将其裱好,挂在自家店中,以每幅10元出售,小赚了一把。章太炎的使役亦常常从他的废纸篓里捡出他丢弃的书画,盖上先生的印章,与装裱店伙计串通一气,装裱后卖钱。
(摘自《团结报》 雷克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