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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2月01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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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马店作家笔下的年

发布时间:2019-02-01 08:24:27  

确山、上蔡年味儿浓

□温 

一入腊月尽是好儿,过了腊八就是年!

谁家婚嫁的日子若是赶在腊月,不用“看好儿”的,随便选个日子就行,因为腊月里尽是“好儿”。“好儿”就是吉祥如意的好日子。

一入腊月,外出的人们陆续回到了家。他们不再买大包小包稀奇古怪的东西回家了,因为农村的超市里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确山人开始观察自己用纯粮食喂养了一年的生猪,琢磨着杀哪头猪过大年。哪家要是不杀一头大膘猪过年,就好像少了点儿什么似的。上蔡人爱赶集,老早就开始在超市里挑选一家人过年穿的衣服。

“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廿三。”香浓的腊八粥又叫福寿粥,喝了给人们添福增寿,谁家不慌着熬一大锅八宝粥呢?不但自家享用,还要送给那些孤独或生病的老人品尝。

“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风。”农历廿三的小年夜,确山人会炒上几个小菜,摆上自酿的山野葡萄酒。煮一锅饺子,捞出一碗,男主人端着在院子里烧纸放炮拜天祭祖,还转着圈儿,用饺子汤在地上画个大圆圈儿。之后人们便围坐一起开始吃肉喝酒唠家常。

上蔡人过小年,供桌上少不了灶糖。说是让神吃了长个甜嘴儿,好向老天爷汇报人间的风调雨顺、子孝孙贤。

上蔡人在和饺子面的时候,总是不忘多和点儿。包完饺子后,再擀几张面叶子,待饺子三滚儿过后,下到锅里,煮开即可。这可是代表着家庭和睦、团圆美满的面片儿哟。

女主人下好了饺子。在鞭炮声中,女主人先把厨房里的旧灶画揭下来,把盛有饺子的碗放在贴灶画位置的下方。再点燃两根红蜡烛,放上一盘灶糖,口中念念有词:“老灶爷,老灶奶奶:好事儿您先知,好饭您先尝。廿三日去,初一五更回。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省略号里尽是甜甜美美的好听话儿。

大年初一的早上,确山人都早早起来放开门炮,待响声过后,人们就可以进出堂屋了。早晨,是不可以大声喊孩子的名儿叫起床的。如果遇上贪睡的小孩子,就要轻轻拉拉他(她)的被角儿,捏捏他的耳朵把他弄醒。

上蔡东乡的早上,是不用起太早的。男主人开灯后走到院子里,放一个几连响的大炮。还大声地问老婆孩子渴不渴,要不要倒开水给他们。

回屋,点蜡,燃香,摆供。

同宗族的男人就会提着竹篮子鱼贯而入堂屋了。竹篮里放刀头和成沓儿的黄纸。他们祭拜祖先,再跪拜端坐屋内的老人,并为老人奉上红包。

男人们互相在各家转了几圈后,就开始点火烧水馏馒头了——这些都是头天晚上在地锅里摆好的。眼见着天色将明,女人孩子才起床下饺子吃。必须要下几根长长的面条哦,这时的面条美曰钱串子。

尽管各处的习俗稍有不同,但越来越红火的日子,越来越富足的生活,越来越淳朴的民风,是老百姓有目共睹的事实。

有钱没钱 剃头过年

□时双庆

俗话说得好:“有钱没钱,剃头过年”。临近过年,剃头师傅就忙了起来。

想起小时候,年前是要剃头的,剃头的师傅都是邻村大叔级别的“人物”。一块白布,一把剃头推子,噌噌噌,就那么几下,就把头发整利索了。然后,拿起那把锋利的刮胡刀,在一条油光发亮的带子上蹭几下,稍带刮刮胡子,这人儿立马就变得精神了。小孩子却不理这个情,被父母摁着头皮刮个精光,在大人们的笑声里哭得稀里哗啦。过年,就在这富有喜剧性的小场景里开始了!

一年一年的,这过年剃头的习俗始终未变,只是闲散的剃头师傅仿佛时光里的隐世高人,再也没了踪影。

如今,在理发店里剃头,讲究的是个性,是品位,更是时尚。理发师的技术高了,烫、染、拉、剪、焗,样样精通,顾客的要求也高了,不再随意地剪个平头,而是在享受慢服务的过程中感受理发师精益求精的敬业精神。年前的几天,若赶上高峰期,顾客盈门是常有的事,排队也就约定俗成,必定,从头开始,人们想要的是一年的好光景。

“有钱没钱,剃头过年”。新的一年,人们的精神头要足,就从这头发开始吧,求个好兆头,去迎接新的一年红红火火的大好日子!

女孩衣裳男孩炮

□赵付友

 

年味越来越浓,春节正一步步走来。这个时候,父母琢磨最多的是如何让家的年味更浓,而一边清闲无忧无虑迎新年的孩子们,女孩盼的是一身过新年的花衣裳,男孩等的是放鞭炮。

女孩衣裳男孩炮。也许是天生习性使然,我小的时候,每逢过年,首选的也是鞭炮。那时候,家里日子紧,买炮资金有限,为解瘾,我们就自己加工摔炮,自己裹炮。加工摔炮时,旧书纸裹着一根细筷子,先加工出一个个小纸筒来,然后在小纸筒内装上小石子颗粒或碎砖瓦块的小颗粒,里面配些硫磺等,这样,摔炮就做好了。拿起一个摔炮用力摔向地面,“啪”的一声,清脆悦耳,别有一番乐趣。

春节过年放鞭炮是约定俗成的。比如说,腊月廿三这天,两家大人之间有共同语言,打老契认干亲时,通常都有放鞭炮一说,意思是告诉左邻右舍我们两家是亲戚了。放鞭炮最多的时间段是:除夕下午晚饭前、初一早上、初五、十五等。除夕下午晚饭前,有过世老人的家庭,都会先到墓地去请神,等请神人回来后,家人开始烧纸许愿、点燃鞭炮,仪式完毕,家人开始吃年夜饭。初一早上,是民间传说的“抢好”时间,天明时分,左邻右舍纷纷燃放鞭炮,以示通报世人:我抢到好了。初五这天,燃放鞭炮比较随意,但凡有生意开张的主人,为抢到新年的一个好彩头,也会放鞭炮。十五这天,俗称送神,除夕请神,十五送神,两者互相照应,放鞭炮的家庭也就多了起来。这天的鞭炮一放完,家长就会告诉儿女:今年的春节过完了。言下之意是:忙碌的时候到了。

男孩从小喜欢玩炮,玩玩具枪械,成年后喜欢开车,这与男孩子的天性分不开。而女孩子从小喜欢宠物、首饰、花衣服,长大喜欢购物逛商场,这也是女人的天赋。

母亲的味道

□翟明辉

我似乎已经闻到了过年的味道,心中便涌动起熟悉而雀跃的感觉。我很清楚,那是因为母亲正在老家等着我们回去过年……

——题记

说起来,有些惭愧,虽然已过不惑之年,并且早已身为人父,但每年一入腊月,心中那份如孩童般期盼过年的心情依旧会不可遏抑地形之于色。为此,没少受妻的鄙夷和抢白,说我这个人生长期实在长得过分,孩子都这般大了,还是成熟不起来,惹人笑话。

讪讪之余,我委实辩驳不得。然而反省之下,倒也很快找到了个中缘由:之所以几十年痴心不改地慌着过年,是因为我们姐弟可以聚拢到一起,围绕在父母膝下,享受那种人世间最宝贵和温暖的人伦亲情。当然,还有母亲做的可口饭菜——即便是一个馒头,那里面也是我们自小就熟悉不过的母亲的味道。

记忆中每年的春节,都是全家最开心的时刻。小时候的我们,如同几只幼雀般追绕着母亲,一面新奇而激动地看着她屋里屋外地忙碌着,一面叽叽喳喳地问一些和过年有关的荒唐问题。慈爱的母亲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且时常被我们的幼稚逗得大笑,就连在院子里劈柴的父亲也哈哈大笑着抱起我们,使劲儿地亲着,满脸的络腮胡子让我们避之不及。当然,我们也会抢着帮母亲干活。

当蒸馍或煮肉的铁锅被母亲掀开锅盖的那一刻,热气腾腾的厨房里便会传出一阵欢呼。在母亲向天地诸神和祖宗的牌位履行过简单而庄重的上供仪式之后,早已迫不及待的我们便可以大快朵颐了。望着我们一个个狼吞虎咽、手脸油光的样子,年轻的母亲似乎忘记了疲乏,眼睛里满是快乐和满足的光泽……

小学毕业后,我在母亲的泪水中被祖父带到千里之外的城市继续求学,春节便更成了我一年中最为期盼的神圣日子。放假第一天,早已归心似箭的我便由祖父护送到车站,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当我重又跨进那个简陋而又熟悉的农家小院时,早已望眼欲穿的母亲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一面仔细端详着我的脸,一面泣不成声地反复念叨着“咋又瘦了?咋会又瘦了呢?”随后的20多天里,母亲竭尽所能地变着花样给我补养。

及至我们姐弟逐渐成了家,分散于各地,每年春节依旧会像候鸟一样回到母亲身边。大家围聚在一起,一面包着饺子,一面听母亲絮叨着我们小时候的种种趣事儿。过完年我们要走的时候,母亲总会把早已为我们准备好的东西一包包塞到我们手里。

就这样,我们各自带着母亲的味道逐一离开,走出很远很远,回头望去,阳光下母亲渐已佝偻的身影依然在一遍又一遍地向我们挥手,挥手……

愿岁月暂缓,愿母亲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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