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地菜

□ 秦 丽

虽然已立冬，但依然有暮秋的余暖，入夜才见些微寒意。这是中原地区的常温气候，适合出门。朋友约周末同去郊外挖地菜，并欣然前往。

地菜是我们这里的方言说法，学名荠菜。早些年被打入野菜类，不登大雅之堂。现在随着人们对自然的回归，地菜也开始登堂入室，成为席间一种别样的风味。

来到郊外，举目四望，碧云天，黄叶地，毕竟一岁将暮。约10时和朋友顺着田垄，找了个地方开始劳作。此处，南面有正当时令的肥润的菠菜，微风拂来，绿涛荡漾。北面有已露一截“尖尖角”的麦苗，其他各处亦种着各色蔬菜。可惜我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不辨菜种。

挖地菜是件快乐的事情。简单的劳动中自得其乐。地菜的颜色翠绿，闻起来也有种特别的青青味道。我和朋友边挖边聊。阳光在我们身边捉迷藏地游走。约一个小时过去，竟已有了一大篓的收获。我们把地菜带到朋友家，坐在阳光下的门槛上，边择菜边说话，很惬意地享受着收获的喜悦。

细碎的阳光渐渐铺满心底，我想自己好多年没有挖过地菜了。童年时，常常在假期回农村，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与一群孩子在田地里嬉闹玩耍，挖花生、烧蚱蜢、烤红薯……中学后，回农村越来越少，但偶尔也和家人去郊外闲地挖挖野菜，以之为忆苦思甜，或是一种放飞心情的借口吧。现在已极少去田野，脚印都留在了办公室、家以及奔忙的路上，和土地的距离越来越远。

其实，我喜欢田野，对土地有一种特殊的情愫。见惯了城市的水泥丛林，总觉得一种呆板、漠然和冰冷，对朴实、厚重、深沉，孕育生命和希望的黄土地很是亲切，喜欢亲近土壤上生长的植物。烂漫的野花、窈窕的青草、寡言的庄稼、顽皮的石子……在我眼里处处跳跃着生命的灵动，为之陶然。

或许，无论名山大川，还是山野僻壤，以一种善于发现的心灵，亲近自然、感知自然，神交万物，蓦然相知，因此“欲辨已忘言”，便是一种很惬意的放松和享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番悠远，唯心境所能至。

此次郊外小劳作，收获何止是这一篓青青的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