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店日报数字报

2019年01月29星期二
国内统一刊号:CN41-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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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儿

发布时间:2019-01-29 08:01:26  

张瑜

春节越来越近了。

中午吃饭时,女儿问我:“爸呀,今年还发压岁钱不?”我望着已经20多岁工作了一年的她,笑了笑反问道:“你说呢?”她也笑笑,抬头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淡淡地说:“发吧,要不就没年味儿了。”

这句话,一下子把我拉回了小时候。   

那时发压岁钱很有仪式感。大年初一一大早,换上新衣服,给爸妈恭恭敬敬鞠个躬说声:“爸妈,新年好!”他们就会笑吟吟地递过来用红纸包好的红包。一般是妈妈给两角,爸爸给五角,都是专门换的新票子,现在看来不算多,但那时对孩子来说也算不小的数目了。一转眼我就拿去买炮听响了,存不住。

除了压岁钱,对年味儿印象最深的就是吃。因为还是计划经济,物资匮乏,家家都不多宽裕,忍了一年的口水,要憋到过年那几天去释放了。见面打招呼都多了一句话:“有钱没钱,包饺子过年!

当然不会只包饺子,咸牛肉、猪头、猪屁股、宿鸭湖或板桥水库的大头鲢子,甚至水果、白菜、萝卜、大葱,父母的单位都会发一些。鸡是平时家家自己养的,过年时会全杀掉。农村老家的亲戚,年前会捎来几只鸭和老鳖、腊肉、年糕等家乡特产。花生、油炸兰花豆、瓜子和糖果等是凭票在粮店或服务社领取的,还记得那时的花生都是陈年出了油的,一股子怪味。

东西备齐,就是各种收拾,母亲和姐姐、堂姐包饺子,我最爱做的事是烧地锅。父亲把火先引着挑旺,我坐在炉前小板凳上往里添柴禾,父亲腾出手开始炸鸡块、鱼块、小酥肉、带鱼等,这叫“过油”。父亲边炸边问我的学习,还不断让我尝尝咸淡,一会儿肚子就填饱了,火也不烧了,跑出去找院里孩子一块儿放炮去。

小时候的家一直在老行署院里住,院子里有六座楼,其中一座形似解放牌大卡车,所以大家都按形状叫做汽车楼。汽车楼南北西三面是空场子,东面是围墙,楼周围成了孩子们放炮玩耍的场地。记得有一年年三十,一个孩子在楼下放花炮,一圈人围着等待观赏,刚点着,有一调皮捣蛋的从三楼直接尿尿把炮浇灭了,一群人扯着嗓子骂。

过年仪式感强的还有一个就是贴春联,春联大都是请人用毛笔写的,内容多是“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之类的诗词,横批是“祖国万岁”或“人民万岁”,贴也有讲究,“二十八,贴花花”,用面粉兑水加热,搅成浆糊,姐姐踩凳子上扶着,一家人在旁看着喊:高一点、低一点、左边一点……对正取直了再拿着扫把刷几下。

浓浓的年味儿一直持续到17岁我去外地上学,之后慢慢地就淡了。只记得第一次寒假过春节,我和同学回母校实小寻旧,看到一间年轻教师集体宿舍门前的一副对联:“一间东倒西歪屋,四个南腔北调人”,横批是“乐在其中”,让我品味许久。

去年全家人去北京过的年,整个一空城,车很少,行人也是很少。我问二姐,咋到处都没人呀?姐夫接话说,北京人都回老家过年去了,又说:“天坛地坛有庙会,人多,明天带你们去吧?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不去了,在家打牌吧。”这时我已明白,孩童时的年味儿,无论到哪,再也找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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